抉擇 (上) (童子拜觀音)
校園民歌曾風靡一段時間，席捲多少人沉湎過去懷念的時光。耳邊一陣一陣傳來曲名「抉擇」的裊裊歌聲，頓時陷入一片片沉思中………人活著時候從哇哇墬地開始，面對考試、志願、婚姻、事業、擇居、養老……種種抉擇；斷了氣以後呢？能抉擇嗎？ 〜多選題〜：神的榮寵、西方淨土、保佑子孫、孤魂野鬼、輪迴……等等，說起來，誰也不知？見人見智的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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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巒綿綿疊起，山巔白雲繚繞，叢林森鬱，一路行龍至末端，隆起兩座山岡。好一處佳境啊！青山濃郁翠綠，秀水綠波生凉，好比青山如美人，綠水如美酒，兩者像美人醉酒一般的憨態可掬。遠望梯田綠野重重相接如同魚鱗一樣，線條可比行雲流水，瀟灑流暢，鳥語花香，令人陶醉，世外桃源好去處，真是塊寶地啊！足可媲美陶淵明描述的桃花源地了。雖無陶淵明般的才華，描寫此情此景，筆墨卻難以形容，如此景致宜人實在是太迷人了，若能來此偷得浮生半日閒，不枉人生來此一遭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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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時分，落日餘暉照在山上，把半山腰上的一座果園映得金澄澄， 果園左側有一棟像半新樓房，瞧向屋內收拾的乾淨透亮且佈置的滿樸實的客廰，可以瞧出主人平時的作風，廳裡坐著兩個人，一邊泡茶；一邊閒聊，又像在講事情。村長伯陳阿地來找果園主人郭明通，事來邀請黑仔到山下的鎮上農會教果園種植。
黑仔是郭明通的綽號，由於長年照顧果園，曝曬在太陽下，生得一身黝黑皮膚。黑仔在村長伯再三的邀請下，一口答應了，兩人閒聊一會兒，天色也漸漸暗了，黑仔挽留村長吃完晚飯再走，村長推辭說車子騎下山很快就到家了，況且晚上又有重要會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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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飯後坐在客廳裡的黑仔，從沒想過「作實仔」還可以站在講台上，嘴角浮出一絲滿足感，眼睛看著電視心裡卻想著過去……..兩個女兒都嫁個好人家，兒子讀完大學剛考上研究所，樓房蓋好沒幾年，連年果園豐收，不遠處離山下很近，又多經營了一片果園，廠商要找他合作生產開發果汁，現在把他忙得不可開交，這一切會是夢嗎？黑仔不敢想下去。一切的一切，從他母親劉素娥再改葬以後才發生的，這才多大的功夫轉變？算一算從改葬到現在才七年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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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面講這裡如仙境般，我們來說說這裡面的現象，這兩座山岡和平地，形成一個縣市，屬下負責十數個鄉鎮，又分布成一股股的村落，都圍繞著這兩座山。這個縣現在很奇特，別人不乎其正名，反而稱之「三多縣」，據統計：縣與縣比賽人口，此縣最多人口；「同父異母、同母異父」所生的子女也超過其他縣市；生「雙胞胎」也是最多的一縣。
從很早很早以前就傳說兩山有風水寶地，叫做「老翁戲童子」，黑仔的果園就處在老翁山，地名叫仙翁山，對面山就叫童山。郭明通會擁有果園這片地，
就要追朔到清朝道光年間祖輩郭萬枝年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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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萬枝夫妻赤手空拳從唐山飄洋過海踏上這片土地上，人們都說這裡很好營生，他也不理別人勸阻，自家風險如何？把一家大小十幾口都帶來了，一下了船，別處沒待很久，就來到仙翁山下，全家舔口跰足，不管大人小孩只要能動的、會作的，全部替人幫傭作工。
有一天，出門工作的郭萬枝看到路旁倒臥一位老人，看起來是飢餓難當，顯得奄奄一息的情狀，黑仔趕忙拿出身上中午、晚上要吃的飯糰慢慢弄碎餵食
，老先生慢慢緩過來後就說，來此地為尋兒子不遇，把盤纏用盡了，只好乞食為生，身上又有病，沒錢醫，恐怕要異死他鄉了。說完，老淚縱橫，郭萬枝惻隱之心油然而生，背著老伯回家慢慢為其調養，延醫治病，經過一段時間後，老伯身體也恢復了。在此期間，郭萬枝是心力交瘁，早出晚歸沒命的幫工，想多賺取些錢，貼補著用，雖然辛苦，但心中是歡喜的，大道理他不懂，他認為助人是最快樂了。
老先生要離開了，郭萬枝擠出一些盤纏讓老先生戴在身上用，老伯忽然請求可否陪他上仙翁山再找一次兒子，萬枝仔聽了之後，心想說，要嘛就好人幫到底了。走了不久，陪老伯來到半山腰時，在一片樹林裡，說地方到了。可是
，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老伯的兒子，老伯失望的說，不找了，也許兒子到別地方工作了，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張地契、一張信，交給郭萬枝收著，老伯說你們全家搬來這山上開墾吧！種一些水果拿到山下去賣，反正這邊離山下城裡不遠，若我兒子來趕你們，你們就把信給他看，勸郭萬枝放心的住下來。
說也奇怪，一家老小就這麼居住下來了，可是再也沒遇見老伯的兒子來找
，地契隨著年代的演變，已變成現代樣式了；「信」，不知什麼時候不翼而飛了
，只留下祖輩們的傳說。
祖輩們還有一段插曲，在日本投降後不久發生的，當年郭明通是親眼目睹的，當時年齡不大，初中剛畢業，不升學了，在果園裡幫忙幹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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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統治的時代，人活在沒有尊嚴的生活中，是次等公民，黑仔外婆生完兩個小孩之後，外公被抓去南洋充當砲灰，結果是可想而知，壯志一去兮不復返，死在南洋。這個壯志應該叫撞死，日本人當時醜惡行為，該為世人所唾棄，有些在野人仕至今還在抱日本人大腿，一臉獻媚樣，世人不覺可恥嗎？尤其那個咬布袋的老鼠，噁心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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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明通的外婆在得知丈夫死亡後，帶著兩小孩四處流浪幫傭，漂浪到仙翁山下城裡，碰到黑仔的阿嬤在叫賣水果，兩人初次開始認識，一見投緣，過了一段時間後，阿嬤也了解外婆，阿嬤要外婆過來山上果園幫忙，阿嬤就在果園邊再蓋一間房，也能遮風擋雨的，希望外婆全家安定下來。
慢慢的小孩長大了，兩家孩子年齡也相當，所以乾脆讓黑仔的父親郭天賜娶了外婆大女兒阿敏，也就是天賜第一個老婆，生了兩個女兒之後，再生第三個時難產死了，第三個就是黑仔同父異母的哥哥郭明山，隔兩年，黑仔的父親在果園及老人和小孩各個壓力下，再娶黑仔的母親劉素娥進門幫襯著，黑仔的媽媽也是生三個，兩女一男，一大家子人口眾多，十多口人等著吃，郭天賜肩上挑的擔子越發重了，在過去農業社會裡，子女生得多，等小孩長大後也要幫忙家裡的生計。黑仔算不錯了，讀到初中畢業，家裡需要人幫忙，所以不升學了，直接進果園幫忙，其他國小畢業後就到果園幫忙，郭明山對果園沒興趣，國小畢業後，直接去縣裡當學徒。
時間飛逝，外婆離開了人間，一般這地區人都往童山上葬，黑仔的父親為了方便，不想再像祭祖時跑那麼遠的童山，所以把丈母娘塟在果園一個凹處，這個凹處從日本時代，有一次大地震後產生的，好多年了也沒填它。在過去很多庄稼人，會把親人塟在自家田旁、果園旁的風俗，現在也如此。
待續
五工尺 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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